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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一期这对CP即使用英文标题也毫无违和感……此外标题是开这一篇脑洞的BGM，我想了很久，想不到别的标题，就顺手用了。

中篇连载。

原作：刀剑乱舞ONLINE

注意事项：一期一振暗堕破坏之后的故事

私设：被破坏之后的刀剑不会再出现第二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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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“一期一振回来了！”

最开始，这道带着惊喜与惊恐的声音，不知是由谁的口中发出，并迅速传遍整个本丸之中的。对于隐藏在山林之中的这座本丸来说，这无疑是一件使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事情。于是直到刚刚为止都沉浸在凝重悲痛的情绪之中的，这个本丸，它的每一处，生活在其上的每一个活着的生命，都迅速朝着本丸的大门奔走而去。

一期一振回来了。这一定是做梦吧……所有的人都在心中默想着，除了那些带着惊喜表情的藤四郎家的短刀们。

这一定是现实吧，是上天赐给他们祈祷的赠礼。还挂着眼泪的五虎退与秋田两人，手拉着手，深怕越过了审神者的步伐，率先跑过去迎接他们心心念念的哥哥了。

走向本丸大门的队伍，一共四十五人。四十四把名刀的付丧神，和他们暂时的主上，审神者。队伍以急促但不乱的步伐一起移动着，没有人发出议论，即使是各怀思绪也未曾表露出来。

这怎么可能？

这一定是惊喜吧！

在疑惑与期待这两种心情之下的众付丧神之中，走在审神者之后的六个人，显然与他人不同。他们显然是才刚刚完成某项任务回来，身上还沾着血迹灰尘，就连受的伤，都没来得及去手入室修复，便忙碌到了现在。他们没有疑惑，也没有期许，只剩下凝重甚至是一丝杀气。

藤四郎家的短刀之中，只有药研处于那六个人之中。他受了轻伤，眼神相比其他的短刀们而言，除了一丝期待以外，更多的是复杂。他摸索着腰间的短刀，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迎来什么样的场面。

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，近及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。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已经收回去的手，有着可怕的，深刻的伤口。药研很清楚这手是谁的，那手上的伤口不过是那人伤情之重最细微的一角，甚至是不值一提的。

那是鹤丸国永，这个之前为了完成任务，而临时组成的队伍的队长。此时此刻，曾被众人调侃为，站在雪地之中一定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白色的付丧神，正披着满身干涸的暗红血迹，被衣服遮住的，暴露在空气里的，他的身上无处不在的是伤口。

受了重伤的队长，在最后一刻完成了任务。就像个英雄一样，带回了胜利，和一场葬礼。

那些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的血迹，很多都是从他那些可怕的伤口里流出的，还有很多，是他手刃的敌人的。血与血交织在一起，不分敌我，只是一场残酷战斗的痕迹。他的身上，此刻唯有一处还是夺目的纯白之色，那是缠在他刀柄之上的白菊，为了悼念而系。不止是他，在场的每一个人，都系上了这样一朵白菊。

他们在悼念，为什么？因为鹤丸国永带回来了一场葬礼。直到刚才，他们都还在那场葬礼之上，他们缅怀，并无可奈何。悲痛，凝重，这样的一场早就注定好的葬礼，现在却被彻底打乱了。因为葬礼的主人公，一期一振，他回来了。

他怎么会回来？他如何能回来？

即使没有亲赴战场，留守的付丧神们也知道，一期一振已经被破坏了。甚至，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前，他们都没有进行日常的内番和出阵活动，只有藤四郎家的短刀们故作坚强的站在本丸大门前，等着他们期望之中，两全其美的好消息。

但这件事不可能两全其美。神明高高在上，带着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维护历史不被扰乱的使命，来到此处，重新回归战场，却也离深渊并不遥远。一旦被拉下神坛，甚至是堕落于黑暗之中，那么便永无再回归之日。

祈祷被现实击溃，鹤丸国永带着满身的伤痕和面色凝重的队伍回来了，同时带回的，还有一期一振的死讯。于是所有人，都低下头叹了口气。没有人意外，甚至是早在意料之中。这一天总会到来的，只是迟早的问题。从一期一振堕入黑暗的那天起，他们便准备好了举行葬礼的一切。

一期一振其人其刀，恪守礼仪，清正自洁。他仿佛是这个本丸，与深渊离得最远的付丧神，然而谁也没想到，甚至是不知道为何，某一天，一期一振突然就掉进了那个深渊。他不再是神，变成了比起那些溯行军还更加要尽快毁灭掉的存在。

于是以鹤丸国永为队长的六人小队便被组织了起来。同田贯正国，岩融，御手杵，蜻蛉切，再加上主动请缨的药研藤四郎与鹤丸国永，他们是为了毁灭一期一振而集结起来的队伍。

药研请缨，是为了作为藤四郎家的刀，必需要有一个人去亲自送一期哥一程，其他的短刀们显然没有这个觉悟，所以只有他来做这件事了。虽然复杂矛盾的心绪始终盘旋在他的心中，但毕竟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刀，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。

另外一个主动请缨的鹤丸国永，却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想法。他与一期一振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，但也并不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。他带着某种心情，那是没人能懂得的。他要找到一期一振，毁灭他。因为，这是那个人所希望的。

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。

暗堕之后的一期一振，本丸之中的付丧神都曾见过。那与其说是一期一振，不如说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。除了伤害与破坏，好像什么都不懂得似的，他有着强烈的目的和行动力，但那目的本身，都因为他被深渊吃掉的灵魂，而从他的心底消失了。

他的躯壳发泄着他想要实现的愿望，他呼喊着“火焰……火焰……”，那好像成了他唯一会说的话。但那时，他只是一期一振阴暗心绪的集合体，所以那样的他，就连这句话本身的意义和感情，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
一期一振的灵魂在哪里？还能找回来吗？唯有藤四郎家的短刀们才会抱持如此天真的想法。灵魂，一旦被深渊吃掉，除了那些负面的感情以外，不剩一点残渣。

他们每天都会出阵，去寻找不知去了哪里的一期一振。本丸里的人对他们说，一路走好。弟弟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，目送着他们去杀了自己的哥哥。

所有的藤四郎家短刀都见过他们的哥哥，一期一振暗堕之后的样子。在五虎退的眼中，哥哥是好看的，那样好看的哥哥，好像刹那之间就变了一副样子。如同获得了人类身体的自己曾经恶梦之中的魔鬼那样。哥哥的眼睛变成了深黑色，在那漆黑之中透着死灰色的红色光芒。

他再也不会对他微笑，他的手触及他的面庞不远处，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，死的气息。冰冷又不详，这竟是属于一期哥的。

五虎退是他第一个攻击对象，而第一个在他身上斩下伤口的，正是快速赶来护住了五虎退的鹤丸。

那时五虎退所感受到的，挡在自己身前的鹤丸国永身上的气息，正是暴怒。他暴怒着，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向了一期一振。为什么？鹤丸大人不是和一期哥关系不错的吗？他曾经见他们一起什么也不做，就只是坐在长廊上对着春天的樱花微笑。

看上去真幸福。

为什么现在，鹤丸大人却能这样毫不犹豫的对一期哥下杀手呢？而且还有着如此可怕的暴怒气息，他究竟为何如此生气？

那时鹤丸到底没有斩杀了一期一振，等到五虎退回过神来的时候，一期一振早已不知所踪，只剩下有些失神的鹤丸皱着眉，他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刀刃，鲜血直流，好像自虐一样，又像是暴怒，又像是自责。

突然之间，五虎退不再去责怪鹤丸刚才对一期一振直截了当的攻击了。当然他想不通，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。他能做的只是收起自己的恐惧从身后抱着鹤丸的脖子，低声祈求着：“鹤丸大人，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救救一期哥？”

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救他的一期哥，他只是提了个任性的要求。鹤丸握住了他的手，过了半晌，才轻轻回应了一句：“我会让他解脱的。”

这是一句令人绝望的话。五虎退失声哭了出来，但他没有责怪鹤丸。

“让……让一期哥……自由的……”他语无伦次，伴随着抽噎声。

“嗯，我会的。”

时间过得很慢，令人煎熬。然而举行葬礼的这天终于还是到来了。藤四郎家的短刀们在眼泪之中接受了这个结局。他们无声的落泪，沉默着为他们的哥哥铺洒着悼念的纯白之花。那把暗堕之刀破碎之后，化为了粉末一样的铁屑，就那样随风飘散了。连一块碎片都不曾留下。

这本来是，本丸最悲伤的一天。没有人再去做参加葬礼以外的事情，即使是重伤的鹤丸，也没有丝毫要先行去手入的意思。就在这样的时刻，那个突然传来的消息，真的像是梦一样，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。

已经被破坏并化为粉末的一期一振，竟然回来了。可是回来的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期一振？一旦暗堕的刀，是不可能再回归现实的，而已经被破坏到形体无存的刀，更不可能重新从熔炉之中锻造出来。即使可以重新来过，那也不再是一期一振了。

所以，这个一期一振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疑惑和惊喜之余，更多的是警惕。

本丸的门前，以笔直身姿站立在那里的，正是行仪良好的一期一振。他的表情带着一些歉意与踌躇，但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。

“让各位受累了，这些日子，是我为你们带来了困扰，在此，一期一振向你们谢罪。”一期一振向着面前的四十多个人鞠了一躬，并立刻单膝跪下，表达了更深的歉意。

面对着一期一振的谢罪，在场的人却都愣在了那里。没有人会怀疑，这个一期一振有任何虚假之处，他毫无疑问，正是此前与他们在本丸共度了无数光阴的那个一期一振，藤四郎家的好哥哥，行仪端正，清正自洁。但真正让他们所有人，都毫不犹豫的确认这一点的，却是一期一振的外貌。

他是一期一振，但却并不是先前那个让五虎退觉得好看的一期一振。他是那个，有着漆黑色的眼睛，死灰一样的红色的瞳孔的一期一振。他的外貌还维持在暗堕时的状态，甚至，就连这些日子，被追击和破坏时所留下的伤痕，都丝毫不差的，全部留存在身上。

这样一个躯体之中，竟有着回归了本来面目的一期一振的灵魂？

无论怎么想，都是一件诡异十足的事情，更何况，药研他们可是亲眼看着他形神俱灭的。这又是如何能够，变成这样一幅样子，重新回到他们面前？除了做梦以外，找不到任何解释。

就在众人失神迷惑的时候，五虎退却并不管这些，他此刻只被一期一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这件事，占满了心胸。虽然样子很可怕，但内里毫无疑问是他们最喜欢的那个一期哥。

“一期哥……”他因为高兴而有些沙哑的声音才刚叫出口，便被一道刃光切裂了视线。

那是来自最前方的鹤丸国永的刀刃，他的刀上血还未拭，血腥味包围着他的周身，让他看上去极为可怖。他的刀尖此刻正直指着一期一振，不带丝毫感情。

“幽魂？溯行军的幻象？还是物怪？如果你以为可以骗过我的眼睛，那可就错得离谱了。‘一期一振’，你若是真的一期一振，难道嗅不出这刃上的鲜血来自何人之躯吗？”

那正是，被鹤丸国永亲手破坏的，一期一振的鲜血。

“嗯……我知道。鹤丸殿下，谢谢你，破坏了我。”一期一振的脸上虽然已经看不出常人的神情，但还是能够感觉到，此刻他灵魂里的悲伤，“真的非常感谢。真的非常……非常抱歉。”

TBC